亞莎崎這樣過日子

入侵者,被入侵者|亞莎崎的夢之書日記

相對於這幾台北氣溫的高漲,約9天前冷冽的寒風雨綿綿細雨,彷若完全不處在同一個世界。

時間在亞莎崎的腦子中有點兒錯置與混亂,依稀記得大約是3/21前後,那一陣突如其來的冷氣團,改變了台北的氣溫,像是我記憶中年少時剛遷移到台北來的記憶,又濕又冷又沒有溫度的城市。那一天安靜得只剩下雨聲跟鍵盤敲擊聲的夜晚,我與一個”闖入”我生命的不速之客,有耳朵的黑色絨毛物對視。

不知道多久之前,台北的住家也曾經因為附近眷村拆除整理,而鬧過”鼠患”,但我從未與這些黑色絨毛小動物”正面交鋒”過。那一晚,不到一秒中的一眼對視,我腦中轉過了無數的念頭,在寂靜的下雨深夜。我想著”牠”,應該是飢寒交迫才會入侵,想著斗大的雨滴撞擊建築物的聲音,想著..想著…就裝作不知道家裡有惡個”入侵者”的話,是不是過幾天雨停了,天晴了,”黑色入侵者”就會自動離開我的家……

於是,這件事就這麼悄悄地擱下,就當作做了一秒中的夢。

然而,忽視這一秒鐘的夢境,卻為我帶來的更長更多的夢,不是像躺在棉花糖上面輕飄飄的美夢,而是尖叫聲四起,恐懼到無法闔眼的噩夢。

這噩夢起源的起源,真的只是一場夢。夢裡面是由很多的黑與紅組成的色彩,還有好多夢醒之後的眼淚跟尖叫聲編織而成。

夢裡面,與我對視的無辜雙眼,變成了尖銳的視線,那個黑色絨毛入侵者,將牠銳利的爪子伸向家中的小烏龜。小龜們害怕得聚集在一起,將頭、手腳、尾巴通通縮進堅硬的龜殼哩,卻不敵黑色絨毛物尖銳的爪子,跟呈現三角形的長嘴巴…..我悉心照顧的小龜們一隻隻在夢中支離破碎,堅硬卻無法保護小龜們的龜殼,在家中散落、隱藏……在我看看得到或者不到的地方。

我從夢裡的尖叫聲掙扎醒來,還好,還好,只是夢。從眼睛流下的滾滾淚水,除了祈求小龜們平安之外,還祈求那個黑色絨毛入侵者能快點離開我的家。

可惜,我的祈求沒有被萬能的天神聽到。入侵者開始囂張地破壞我的家,亂咬紙箱、吃掉辛拉麵和餅乾…這些事也就算了。把我對入侵者的恐懼推向深淵的,是好幾根入侵者掉落在小龜們生活的小角落裡的黑色毛髮。夢中小龜們支離破碎的畫面,在我安靜的時候,時不時入侵我的腦海……雖然我依舊正常的工作、生活,度日子,可是,入侵者在夢境及現實重疊帶給我的恐懼,沒有消除。

我對入侵者的行為感到憤怒,卻無能為力。但是我更憤怒的是;我自己這個被入侵者,無能為力的軟弱。憤怒歸憤怒,我也只能默默地容忍入侵者,默默地壓抑恐懼跟擔心。

直到,有一隻小龜死掉了;我也只能軟弱的抱著膝蓋痛哭。

死掉的小龜,被我發現的時候是背面朝上的。起初我以為小龜只是不小心翻面,卻沒力氣翻過來。我將小龜翻身,小龜沒有動,龜殼也變得軟軟的。我害怕得跌坐在地上大哭,一邊哭一邊想著不可以哭,一邊哭一邊默念著阿彌陀佛…觀世音菩薩…,一邊哭一邊跟我的守護神或是我的內心對話…我想知道我做錯了什麼,要這樣恐懼、要這樣傷心、要這樣痛楚地活著?我只是一時對落難的入侵者起了同情的念頭,就必須帶著恐懼生活這麼些日子嗎?

沒有人可以告訴我,我的小龜怎麼死掉的?也不見得小龜的死,跟那隻搗蛋的入侵者有關?也就是說,我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死掉的小龜,是入侵者的惡行。可是,這一切引發恐懼跟負面情緒擔心的根源,不就是從發現入侵者開始的嗎?是我姑息的結果?這一晚,我的腦子亂七八操的東奔西跑,我的眼淚也隨之混亂不堪…不知如何收拾小龜的屍體,就跟當時不知道如何收拾我憤恨不平的心情一樣,越發對自己的軟弱與無能為力憤怒不已。

事件的落幕,由下班回家的二哥寫上休止符,將死掉的小龜埋進窗台外的花盆中,雖然,軟弱的我只能像此時台北的天空一樣,敲響幾聲悶雷,降下一滴一滴的雨水;接著轉為強悍的轟雷,降下傾盆大雨。說不清講不明內心怎麼會有這麼多懊惱、憤怒、傷心……

死掉一隻小龜,也許對這個大千世界來說微不足道,也許對不在乎小動物生命的人來說只是死掉一隻小龜,但是,入侵者與被入侵者,所引發的混亂,表面上風平浪靜,然,似乎心底依然暗潮洶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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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婆佛事圓滿,未能回外婆家,請原諒我。外孫女想說的是…謝謝您在天上默默地守護我這個憨孫女。我會努力讓自己過得更好,您安心地走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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